*原著背景/年下/平行时空

*不定期更新，写得比较随心所欲

*避雷预警：百合系BL/俄狄浦斯情结/未成年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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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汤姆几乎从早到晚都忙碌在有求必应室里，哈利状态不错的时候会过来陪着他，但更多的时间还是窝在斯莱特林的寝室里等他回来，。如石榴般深红而剔透的龙血滴落，伴随着草药的腥甜气味，魔药的液体表面激荡起一片令人不安的血色烟雾，遮挡住汤姆注视坩埚的视线。他垂着头一动不动，漆黑的眼中不见半点波澜，缄默如一尊石像。

完美的灵魂药剂，应当自污秽中而出却纯洁无瑕，有着可以媲美独角兽皮毛的银白光辉，有着如同山谷铃兰的淡雅芬芳，有着纯黑朱古力般的苦涩甜蜜。

在无数次的典籍查阅中，他早就能将那些与时下魔药学科中的表述方式完全不同的语句倒背如流。坩埚内紫红色魔药不断翻滚着，在某个瞬间之后，那股浑浊的颜色竟开始渐渐褪去，如同地脉中喷涌而出的清泉，魔药液体变得几乎透明了。

直到坩埚中的液体彻底变得清透，汤姆才谨慎地凑上前去，轻轻嗅探着，待确认无误后，他将魔药装进长颈瓶。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结束。

汤姆把玩着自己的紫衫木魔杖，在原地坐了良久。他自觉不是好赌之徒，凡事没有八成的把握他都绝不会出手，更别说是拿出自己的性命与全部去做一场完全不可预测的赌局。余光瞥到房间里某个被厚重幕布遮盖的物件，汤姆顿了顿，忽然起身朝那旁走去。

被人遗忘的厄里斯魔镜在一阵飞舞的烟尘中显现，少年捂着口鼻咳嗽几声，眯起眼睛向镜子的那一侧看去。

那是一个看上去温暖明亮的小客厅，漂浮在半空的茶壶冒着热气，矮桌上摊着书本，沙发上还有些尚未整理的衣物，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此时正坐在桌边执着羽毛笔撰写着什么。通向里侧的房门被打开，一个黑发散乱戴着眼镜的绿眼睛男孩探出身来和男人说着什么，似乎是得到了一个还算令人满意的回复，男孩弯着嘴角腼腆地笑笑，在男人示意他过来后老实地被抱进怀里，他抬起手臂将比自己高大不少的恋人揽进臂弯之间，细长的手指安抚孩童般温柔地摩挲着男人柔顺的黑发。

汤姆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似乎是想要将那些想象中的美好画面烙印在脑海深处，而从始至终，镜中的男人都仅注视着他的男孩，没有再向镜子外面瞥上哪怕一眼。

就算他不愿去坦然承认，但汤姆也知道，那就是他心中渴望的事物，那个男人的气质看上去不再锋利危险。因为哈利的存在，他变得近乎松弛而内敛了，甚至不会再去挑衅镜外的自己。

一丝包含着不知是遗憾还是自嘲的浅笑出现在嘴角，汤姆没有再去看接下来的画面，他放下帷幕遮好镜子，收拾器具离开了他与哈利的秘密小屋。

*

早上离开寝室的时候，哈利还未醒来，汤姆轻轻掀开床幔一角，看见哈利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抱着汤姆的枕头还在睡着，并没有被他的动作吵醒。汤姆屈膝跪坐在床边，注意到哈利身侧落着一本稍显破旧的笔记本和半截截铅笔，这不是他的东西，他猜是哈利从哪个角落里拾到的（他床下有个纸盒子专门放着哈利从城堡四处收集来的没有主人的小玩意），而在书写的过程中他又因为困倦而再次睡了过去。

悄悄翻了翻，汤姆发现纸页上有一些哈利随手写下来的数字和日期，似乎是在记录无法被唤醒的睡眠时间，没什么规律性，有时还会因为记录者的不确定而打下问号，但大概的日子还是能对应上的。汤姆一行行看下来，指尖最终停留在最后一段文字上，他感觉胃部猛地抽搐了一下。

“六月三十日至七月四日。我错过了汤姆的考试。

七月十二日？汤姆回来了。

下一次，也许，十八日？

如果汤姆越长大需要的越多，我担心——”

尚未写完的笔迹变成了一条歪歪扭扭向下延伸的线条，让人不禁去猜测这句话想表达的完整意思。

查看下日历，而今天正好是七月十八日。

“哈利，哈利？”汤姆没用什么力气晃晃哈利肩膀。哈利看上去没有半点意识，他身体是完全松弛的，被汤姆晃动后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变成了平躺的姿势。他又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睡当中，汤姆紧紧地攥着哈利的衣服袖口，失落地抿紧下唇。

哈利的状况远比他自己预想的要差得多，不要说一年或是两年，按照如今的衰弱速度，恐怕几个月也撑不下去。哈利难道不知道吗，不，他是知道的，但他却刻意地在汤姆面前淡化了自己的灵魂衰弱状况。

仅仅是为了让汤姆安心，亦或是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地想要回去？

汤姆躺到哈利身边，将沉睡的少年环在自己怀中，哈利温暖的体温如水波般散开来，他闭着眼一次次深呼吸，没有人知道此刻他脑海中在想着什么。很久以后，终于，他睁开深红的双眼，抵住对方额头，汤姆定定地看着哈利安详的睡颜。

他拉过哈利半透明的双手，小心地包裹住，将吻轻柔地落在二人交握的指间。

你不要生气、不要落泪、不要惧怕，我会与你同在。

*

他听到了来自悠远深渊的歌声，混沌不清，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将他从无知无觉的黑暗中唤醒。歌声在继续，但吟唱的词句却听得不甚清楚，是谁人在为他歌唱，如不知疲倦的夜莺。他感受到伴随歌声而来的能量，它们照亮了漆黑的前路，唤醒了沉眠的感官，于是他欢欣地接纳了它们，他得以再次睁开眼来。

似乎有水膜啪地一声破裂，有人将他拉起，视界一片亮光笼罩，哈利缓慢地眨眼，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汤姆伏趴在他怀中，气息不再稳定。

“汤姆……？”哈利呼唤道。被叫到名字的男孩僵硬地抬起头，他细长漂亮的眼中失去了往常的光亮，瞳孔像被云雾遮掩般模糊不清。

“汤姆，你做了什么……”哈利无措地抱紧汤姆，他注意到对方的身体诡异地扭曲着，苍白的皮肤上布满细碎裂痕，似乎有血液正从那些缝隙中缓缓流出，洇在了哈利的身上。

“汤姆，怎么回事……别这样，你吓到我了。”哈利祈求到。

汤姆张开嘴，想对哈利说话，但逐渐破碎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支撑他发出声响，他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昏暗，有些看不清楚了。于是他索性不再尝试讲话，用尽力气昂起头，温柔地吻了吻哈利的嘴角，等待着将自己的灵魂与魔力悉数归还给对方。

他的哈利又在哭了。

随着汤姆的衰弱，世界又再次开始崩塌离析，自两人身下开始，四周的一切逐渐退色成灰白，天穹陷落，白垩色的齑粉漫天飞舞。哈利紧紧地抱着汤姆，生怕他也随着大片的烟尘消失殆尽。

汤姆目睹着这一切，却像个失去了吊线的木偶，什么也做不了了。

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们，巨大的、饱含渴望的、不可被洞察的目光，凝聚在他们身上。汤姆转动眼球，破碎的天空后方空无一物，但他知道，祂在注视着。

落了满地的烟灰涌动着，逐渐聚合成一个个没有五官的灰白人形，它们匍匐在地上，伸长手臂向哈利抓去。

“这是什么……”哈利呜咽着，拽紧汤姆的身躯将自己缩得更小，可是那些人形的怪物仍旧不依不饶地向他们爬来，一层叠着一层。

“别碰他！”有几个扭曲的手指快要接近汤姆的身体，被哈利毫不留情地踹开，重新化作一地灰尘。发泄般地又踹了几次，那些怪物察觉到哈利的怒气，竟然渐渐不再动作，转而直愣愣地用没有五官的面孔对着哈利与汤姆，分外诡异。

哈利有些后怕地抿起嘴。

别怕，哈利，它们很弱，无法伤害你的。他很想这么告诉他。

哈利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怀中已经一动不动地的男孩，透明的眼泪落在他的脸颊，变成了鲜亮的血珠，“汤姆，是你在说话？”

忽地，他心有所感，抬手捂上额头的伤疤，喃喃道：“你在这里。”汤姆的灵魂变得好小好小，也十分虚弱，他将所有的力量都托付给了哈利，就像把两个面团揉成一个，一些不属于哈利的记忆与想法慢慢融合了进来。

他想大笑，狂妄地大笑。哈利不会在这个世界死去，祂得不到他们任何一人了。灵魂药剂，不，那不是它的全称。在遥远的曾经，言灵的魔力更加充沛，伴侣间的契约永恒而强大，被自然所聆听的诺言，没有半点违背的可能。

我甘愿献上我的白骨，

我们至此托体同生，

我们从此不分你我；

我甘愿献上我的血肉，

我们至此血脉相融，

我们从此亲如手足；

我甘愿献上我的灵魂，

我们至此合二为一，

我们从此永不分离；

我愿献出此身全部，

让灵魂超越死亡，

回到它原初的地方。

直到这个小小的磨砂玻璃罩里的箱庭世界开始塌缩，当祂终于意识到汤姆做了什么，一切都已经迟了。

“你输了，放我们走。”不知是谁说道。

祂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人形的怪物流沙般倾落，阴郁的天顶上露出了光，汤姆的身体也在光中开始溶解了。即将消逝的世界如枯叶般萎缩，最终化为轻纱垂落在哈利头顶。坐在烟灰色的尘埃中，哈利看见国王十字车站空无一人的明亮大厅。

“汤姆，我们该回家了。”哈利轻声说。

尽管没有得到回复，但他知道，他就在那里。

TBC.

留言：

所有原著里没有的东西都是我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