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背景/年下/平行时空

*不定期更新，写得比较随心所欲

*避雷预警：百合系BL/俄狄浦斯情结/未成年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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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几乎是刚一醒来就听见了不远处的模糊的话语声，他坐起身晃晃脑袋，之前那片似乎没有尽头的灰白色空间消失了，一九四一年的霍格沃茨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办公桌脚的木头纹路和铺在石板上的深蓝色羊毛地毯边角的水渍，一切都如此真实，仿佛先前的遭遇就是一场荒诞的梦境，他轻微地动摇了一瞬间。

不，霍格沃茨重新出现，只能说明是汤姆回来了。他看着阖起翅膀在他膝盖上停歇的蝴蝶告诫自己。

站在高处的福克斯发出一声低吟，哈利向凤凰看去，不死鸟的羽毛像火焰般金红美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而邓布利多本人，此时正站在门口像是在和什么人交谈着，他高瘦的体型挡住了哈利探究的视线，哈利无法知晓门外的人是谁。他们似乎发生了些矛盾，长久的沉默蔓延在邓布利多与那人之间，就连哈利都能嗅到一丝像积雨云般的危险气息。

耐不住好奇，哈利最终还是选择凑上前去看看情况。他身材本就瘦弱，而且作为灵魂的状态可以轻易穿梭在物体与生物之间，这给他在移动时带来了不少的便利。他从邓布利多身侧探出头，还没等将身体从门缝中拔出来，他就听到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唤。

“哈利。”

“汤姆？”哈利看看汤姆，又看看邓布利多，疑惑的视线来回投在两人之间，“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他来到汤姆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拽住少年柔软却冰凉的指尖捏了捏，他感觉到汤姆不着痕迹地收紧了手指，试图将他拉得更近一些。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汤姆换了一种在旁人听来十分诡异的发音，看着哈利圆圆的绿宝石般的眼睛低声说道，明明答应他要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天知道他是怎样压下当他没在寝室里找到哈利时那一瞬间从心底涌出的惊慌与烦躁，甚至有些后悔留哈利独自一人在霍格沃茨，他愈发地想要将那个说不定会惹哈利生气的计划提前实施了。

从邓布利多的视角来看，那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应该是醒来了，并且现在就站在汤姆身边，噢，他当然仍旧看不到他，但此刻还趴在男孩头顶（他猜那个位置是头顶，因为和汤姆差不多高）的玻璃蝴蝶能让他判断出哈利的大概位置。

他听到汤姆用嘶嘶的语调向哈利讲话——斯莱特林的后裔，真正的蛇佬腔。这是个观察蛇语发音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他本想抱着研究的心态仔细听上一会儿，但很快黑发黑眼的英俊男孩像是想起了什么，警惕地瞥了他一眼后，便不肯再用蛇佬腔开口说话了。

他知道他能听懂。邓布利多猜想到。那位老去的自己并不能通过书信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事件的经过，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他也只能通过猜测来验证想法。

耐心地等着汤姆叽叽咕咕地小声和身旁人交谈些不想被他听到的悄悄话，他能看清汤姆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动：有些恼怒，似乎还有些怀疑，接着不知哈利说了什么，一种介于忍耐与不解之间的神色浮现了出来。如果邓布利多能看见哈利，就会发现这两个相貌相似的男孩距离得如此之近，他们手牵着手，肩贴着肩，亲昵的样子甚至会让人回想起某段深埋在心底的青葱岁月。

最后，汤姆总算是犹豫着点点头，一副不太情愿地样子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睛和他说道：“哈利说他想和你谈谈。”

*

“老实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他听话的，据我所知他的性格可是比独角兽和火龙还要高傲一截，斯莱特林里面连高年级的级长会低着头听他说话。”将两个孩子请进屋，邓布利多一边观察沉默着坐在离他最远处沙发上等待的汤姆一边唤来纸笔，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蜂蜜红茶，“真可惜没办法请你喝茶，帕笛芙夫人最近从印度新进了一些初夏的茶叶，味道很不错。来吧孩子，你想谈什么。”

“他大多数时候其实都很……安分，我想我可以用这个词吧？”哈利暗中笑了一声，在纸上写道。

邓布利多对此微微挑眉。一个黑魔王残破的灵魂碎片真的会能安分下来吗。他又看了看汤姆·里德尔，发现男孩也在用一种略带不满的眼神观察着他与哈利，似乎是因为他将哈利从他身边夺走而正在感到不悦。

像恶龙一样的占有欲和妖精一样的嫉妒心，这可不像是在气愤于朋友的时间被其他人占据时的态度。一个不太谨慎的猜想浮现在邓布利多的脑海。

但那有可能吗？真正的邓布利多并没有告诉他相关信息，也许是连他都不知道罢。

“先不谈汤姆了，我想和您说的是，我见到邓布利多校长了，他说他和您有过接触。”

“你见到他了？”

羊皮纸上出现了一片笔尖停留的墨迹。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阵，才说道：“那么我假设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想他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对你隐瞒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羽毛笔才缓慢地写出：“这是由汤姆的意识构成的世界，是吗。”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真实吗？”邓布利多反问，“很多的人……很多的事……这不是仅靠意识就能支撑起来的，你觉得呢。”

是啊，太真实了，在这里，时间会流逝，人们会互动，真实得不像是幻觉。如果不是见到了世界在眼前消失的模样，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现这里不是现实。

汤姆也在听着邓布利多讲话，此刻微微眯起眼睛。邓布利多说出的话令人在意，但哈利赶在汤姆开口前抬起手安抚了他想要讲话的冲动。

“您愿意再多告诉我一点吗。”哈利快速写下。接着他来到汤姆身边，揉揉汤姆细软的黑发，轻轻用唇贴了贴少年光洁的额头，“我之后会解释的，再等等我，好吗。”

“……我的耐心可不太多。”汤姆偏过头看似赌气地小声说道，不过微微泛着红血丝的耳尖出卖了他的情绪。害羞了，哈利戳了戳汤姆的耳朵，偷偷笑起来。

邓布利多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几卷使用过的羊皮纸，示意哈利过来看。

“如果你也想看，我倒是不介意。”邓布利多对汤姆说。男孩考虑了片刻，便起身跟着哈利无言地走近了他。

哈利粗略地扫视，发现羊皮卷上的文字只有一个人的笔迹，但内容却像是一段段的谈话与留言，看样子像是他熟识的邓布利多校长与眼前稍显年轻的邓布利多教授之间的书信。

“你们可以把世界想象成一个不怎么透明的圆球，我们在里面，你熟悉的邓布利多在外面。”邓布利多比划了一下，“每个人的视角都有所局限，所以只能依靠视角的拼接来还原你和汤姆的部分经历。”

汤姆沉默地皱紧眉头，继续关注着哈利与邓布利多的谈话内容。他好像听明白了一些，眼前的邓布利多认为这里不是现实，而实际上还存在另外的、哈利那个时空中的邓布利多？何况，那个老蜜蜂不是已经死去，他如何能证明此处并非现实？

“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些确认与猜想，毕竟除了你和汤姆外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思考着，问哈利，“你能再向我复述一遍你见到汤姆之前的情景吗。”

哈利只好将被击中后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在座椅下发现婴儿模样的灵魂碎片，最终又抱着伏地魔登上列车的经过写了一遍。

“你最后和他说了什么吗。”邓布利多盯着哈利写下的文字，微微皱眉。

哈利挠挠头，抬眼看看汤姆，仔细地回想：“好像是‘祝我们好运’。”

是的，希望你我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不被过往所束缚，去向更遥远的彼方。

祝我们好运。

“……你许愿了。”邓布利多的眼中出现了顿悟，他似乎想明白了，按捺下猜想被证实的激动，他轻轻地对哈利说：“你，或是你们，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生与死的狭间向死神许愿了。”

传说，战胜了死亡的人可以向死神索取一个的愿望，但殊不知，那通常都是另一个更大的陷阱，引诱着无知的羔羊继续走向死亡。

*

是愿望构成了这个世界，但死神并不仁慈，祂想要的是所有人的生命，祂肯定乐于并期盼见到你们的死亡。

就是说，如说那个时候没有许愿，我就会真正的死亡？

我想是的。但是，你许愿了，这让一切都产生了些变化。而那个真实的我，他并不真的希望你在这个年纪便迎来死亡。

他说想要帮我。

是的……是的，他在一番纠结之后还是想要尝试拯救你。我会帮他，即使他不能完全的信任我。

什么，为什么说他不信任您，我的意思是，您应该就是汤姆记忆中曾经的邓布利多教授，不是吗？

他恐怕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严格来说，我是你们的愿望，是记忆的化身，也是死神用来引诱你们步入死亡的食饵。至于我为什么打算帮他……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会思考的食饵。他和你说了什么？嘘，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意识到我是什么，不要信任别人，他人的耳目都是危险的。去吧，孩子，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哈利拉着汤姆飞快地走过城堡走廊，他头皮发麻，心脏的位置就像被人大力揉搓后蜷成一团的羊皮纸。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仍旧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眼睛所传达出信息比他说出的话要多得多，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就是能从中年巫师闪着亮光的眼睛里看到一些谋划的意味。

他想向他传达些什么？难道邓布利多的意思是有什么不可名状东西正在注视着他们？

“哈利。”

哈利一惊，回头看汤姆，男孩的气息有些急促，“抱歉，我走得太急了。”

汤姆摇摇头，“你看上去不太稳定。”

哈利叹气，“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别担心。”

他们放慢速度，汤姆牵着哈利的手并肩而行，走廊上空荡荡的，只能听到汤姆一个人的脚步声。直到回到斯莱特林的地窖，他们也没遇见任何人。

“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汤姆将哈利半揽进怀里，学着哈利安慰他的样子拢了拢哈利的鬓角。斯莱特林中除了汤姆根本没有人申请暑期留校，这里现在就是完全属于他们的小天地。

把头埋进汤姆肩膀，哈利能闻到对方袍子上肥皂的气味，是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们常用的那种洗衣皂，即使在几十年后的世界也依然是这种味道，一种令人安心的家的味道。

“你走之后，我本想回来休息一会儿，但是突然一切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

汤姆放在哈利腰侧的手收紧了，但他没有打断哈利的回忆。

“就好像世界跟着你离开了一样，到处都是灰白色的。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记忆吗，和我去过的那个地方很像，但感觉更昏暗一点，但我猜是差不多的地方？后来邓布利多出现了……”

安静地听完哈利的叙述，汤姆缄默许久，才开口说道：“我无法依靠自己证明这个世界的虚实，按道理来说，没有亲眼所见的事物，就应该对其抱有怀疑之心。”

哈利咬住下唇，他能理解汤姆的顾虑。

“我相信你……我也只相信你。”汤姆的声音很轻，不过哈利确实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虽然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但如果死神真的存在，我才不打算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它处置。”

有些人也许只有一茶匙的感情，但这一茶匙的感情此刻全部都给了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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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

1“如何证明所处世界是虚拟还是现实”，是个很难的课题，可能目前也无解吧，不用特别在意，如果有兴趣可以看一下“缸中之脑”这个概念。

2 这文很久以前也说过，是一次实验性写作，我尝试搞一些我没试过的东西，至于能得到什么效果，并不能确定。